5 毛主席语录 于万不要忘花阶城斗争。 进行一次思想和政治路线方面的载有。 中国无产阶纸身受三种压迫（帝国主义的压迫、资产阶级的压迫、封建势力的压迫)，而这些压迫的严重性和残酷性，是世界各民族中少见的；因此；花1在革命斗争中，比任何别的阶级来得坚决和柄底。 ==========第1页========== 毛主席语录 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社会主义这介历史阶段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 :M 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要认识这种斗争 除 的长期性和复杂性。要提高营锡。要进行社会主义教 球 。:要正确理解和处理阶练矛庸和阶级斗争问题，正癞区别和处理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不然的话， 著 我们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就会走向反面，就会变质，就会出现复辟。我们从现在起，必须年年讲，丹月讲，天天讲，使我们对这个问题，有比较清醒的认就·有一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路线。 4学圈底 ==========第2页========== 目 录 通上青山a4tv…(2)新仇旧很…(14) 柴伏钮泪… (30) 深山怒火… (47) 换了人间…(61) ==========第3页========== 在那凄风苦雨的黑暗年代，闽西北深山老林的伐木工人中，流传着…首悲愤的歌谣： 柴伕佬，柴侠佬，深山受煎熬。 鸡叫上山场， 摸回草寮。 三餐苦菜饭， 火笼当棉袄。 年轻进木一， 老来路边倒。 柴伕佬，柴伕佬，生命不如草。 老板似虎狼， 凶狠又残暴。 鞭抽棍棒打， 浑身伤条条。 满腔仇和恨， 王 ==========第4页========== 怒火心中烧。 这首歌谣记下了多少伐木工人的苦难和仇恨！ 一简木头，一行血泪。在旧社会的木筒厂，被老板、包头称为“柴伏佬”的伐木工人，遭受着深重的阶级压迫，残酷的经济剥削和孩人所闻的人身摧残，每个人都有术倾诉不尽的血泪帐。 灵元伐木场退体老工人魏利讳在旧社会大半辈子的苫难遭遇，就是广大伐木工人悲惨生活的写照。 逼，上青 山 一九○四年，魏利第出生在福建屏南大碑乡一个世代贫农魏贤兰的家里。当时，全家四口人，父亲、母亲、哥哥利堂和利佛自已，住着本村地主卓正楷的 一间四面通风的破草房，种着卓家一块贫瘠的旱沙地。 那是个黑暗年代。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两座大山压得中国人民喘不过气来。农村中地粗加重，苛捐杂税猛增，农民在双重压迫下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大碑乡的大地主卓正楷，占有五百多亩上地，租给佃户耕种，强行规定每亩收租一担，并放高利贷盘剥农2 ==========第5页========== 芪。他勾结官府。组织民团，成了横行乡里的“上皇帝”。谁要缴不起租子，他就私设公堂，严调毒打，曾亲手适死过三条人命。 利俤的父母…年干到头，打的粮食还缴不清卓家的地房饯和官府的捐八税。家里穷得生火无柴，揭锅无米。在利梯山生之前，时亲生过三男…女，但黑暗的世道先后夺去了利锑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的生命。利佛正岁那年，母亲丈生了个妹妹。旧社会，穷人生儿是添愁。瘦得皮包骨的小妹妹，整天“哇哇”地哭叫不停，但嚼野菜咽粗糠的母亲哪里有奶水喂孩子坭？听着姝妹逐渐变得沙哑的哭声，母亲的心都要碎了。没过几天，小妹妹的哭叫声听不见了。她闭上了刚刺静扎着睁开的双眼，离开了这苦难的人间。黄连树根苦又苦，穷人的日子没法过。利俤八岁了。那年逢大旱，庄稼地里裂了一道道拳头都伸得进的大口子。利俤家租种的那块旱沙地，更是干得冒烟，一阵大风过去，卷起团团黄沙。 父亲北着脊背，一个劲地往地里挑水。利俤帮着哥哥把一瓢一瓢的泥浆水舀进父亲的水桶。父子三个起早摸黑地干，但是禾苗还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根。太阳下山了，旱沙地里还熟气熏人。父亲蹲在田埂上，望着干枯的禾苗发愁，耳边又响起卓正楷的话，“不管有收无收，今年的租子一粒也不能少” 3 ==========第6页========== 在这大旱之年，地主要的哪里是租，而是要穷人的命啊！ 晚，回到家里，父亲与母亲商量着： “孩子他妈，利涕兄弟俩也大了，想法让他们去放鸭吧。” “放鸭？”母亲停下手里的活，抬头望着父亲紧促的双眉，“利佛还小啊！满山遍野與着鸭子跑，我放心不下。” “这年月不想办法找些活路，守在家里只有饿死。”父亲愤绩地说。 这时，站在一旁的利佛。急忙说：“妈，我不小了，能跟着哥哥去放鸭了！”说罢，还故意把胸一挺。小利佛已经懂得替父母分忧愁与痛苦了。 “妈，鸭子我来放，让弟弟跟我作个伴就行了。”坐在门槛上的哥哥地开了口。 望着这小兄弟俩，父母亲陷入了沉思，这么小小年纪，就跟着人人受非，实在是不忍心，但也没有法子呀！一阵沉默之后，母亲说：“去就去吧！”接着 : 又忧虑地问父亲：“哪来的钱买鸭呢？”说到钱，父亲也很为难。地主天天上门逼债，家里吃了上颜没有下顿，哪来这笔钱呢？ 第二天，母亲硬着头皮走进了卓家大院。卓正楷半闭着眼睛躺在太师椅上。待母亲讲完话，他半天没4 ==========第7页========== 有答理，心里盘算着：家里正缺个放牛的，魏家的利佛不正合适吗？主意打定，卓正楷阴翔怪气地开了腔：“魏家的，你旧账未还义来借钱，将来准备怎么还啊？”停了一停，又说：不过，你既然已经开了，我也不会让你空手回去的。”他拿出十块钱，一边递给母亲，一边锐：“话要说明白，这十块钱，月利是二十分，半年后连本带利还二十九块八角八。要是还不清，你得考虑用什么来抵债，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父亲用十块钱买了一百多头小鸭，在家养了一段时间后，送两个孩子到离家七、八里远的山垄去放鸭。 从此，利俤和哥哥就过起养鸭生活来了。每天早上，父亲用竹筒把见弟俩一天的稀饭送来，然后，又匆匆赶回去于活。有钱人家八岁的孩子还在流着鼻涕撒娇呢，可小利俤已经是风里来雨里去地过着艰难的生活了。白天，利佛光着脚板，拿着一根小竹竿，跨垄镗水，跟哥哥赶着鸭子寻食吃。晚上，兄弟俩就和鸭子一起挤在山垄里一个堆放肥料的党棚里过夜。垄田的上面长满没人深的茅草，经常有野兽出没。一灭半夜，小兄弟俩被草外孩人的吼声惊醒鸭群也受惊骚动，透过竹墙的缝隙，只见不远处有两道阴森森的绿光直射过来。“啊！这是什么？”利 5 ==========第8页========== 第恐惧地紧挨着哥哥。利堂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野兽。他听大人讲过，野兽是怕火的。于是急忙掏出火柴，点着一堆稻草。兄弟柄赶拢鸭群，坐在火堆旁呆呆地望着外面… 清早，父亲来送饭，石到背糊不远的地方布满了梅花形的老虎爪印，大吃一惊，赶忙扔掉手里的竹简，飞步神进草糊，只见稻茧里偎着两个热睡的孩子。父亲使劲地摇了孩子，细细地端详着他们的脸，轻轻地抚摸着他们的头，热泔籁歉地掉了下来。孩子，我的孩子，你们受惊了吧，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疼你们，是世道通人呀！山上的老虎会伤人，可是卓正揩獾租逼债，比深山的老虎还要凶狠啊！当天，父亲带着利佛兄弟辆把鸭群赶到了另一个山垄。 在炎热的夏阳下，在冷瑟的秋风中，利俤和哥哥跟着鸭子不知走过了多少路，爬过了多少坡，好不容易把一群鹕子养大了。就在小兄弟俩赶春鸭子回来的那个晚上，母亲多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心想，今年打的粮食全被卓家抢去了，这群鸭子现在是唯…的指靠。虽然为了一家人糊口，陆续卖掉了一些，但还剩几十头，卖掉后，除去卓家那笔高利贷外，总能余几个钱，换点粮食回来全家人凑合过一阵子吧。父亲听说建瓯鸭价高，就挑着鸭子走了三天，来 6 ==========第9页========== 到建瓯。这正是鸭子上市的季节。戴着瓜皮帽，背着轻陀秤的鸭贩子乘机大刹输。没有法子，父亲只好将鸭子贱价卖了出去，换回了十几块钱。父亲掂着钱，仿例看到每一块钱上渗透着孩子的血和汗，这娜里是钱，这是孩子的心吼啊！ 父亲分文舍不得附花，勒紧腰带，连夜赶回家来。父亲前脚进门，卓正楷带着狗腿子后脚跟了进来。 “魏贤兰，鸭卖掉了，还我钱！” 还没容父亲答话，狗腿子就动手从父亲的口袋搜出了卖鸭的十几块钱。卓正楷接过去一数，吡牙例嘴地说：“哼！就这些？”一面把钱装进了钱褡，一面又说：“钱还差一截呢。眼肴就是年底了，租债是不过年的，你怎么还哪？啊？妙 父亲忍无可忍，冲着卓正楷嚷道：“钱，你们搜去了，粮食，刚打下来就全被你们拿去了。眼下，这屋里就剩下光溜溜的几个人，要钱没有，要粮食也没有」” “反了1炉卓正楷发狂似地叫喊起来：“姓魏的，放明白点，缴不起租，还不清债，就叫利佛去给我放牛！” “你们抢走了钱和粮食，还想枪人！”父亲气愤 极了。 “抢人又怎么样？给你路，你不走，限你十天缴 ==========第10页========== 清粗债，缴不清明年就别想种我的田，也别想再往我的房。” 卓正楷一边骂着，…边指使狗腿子在尾里乱翻乱找，把盛在一个皱坛子里的儿斤准备图着过年吃的米也倒走了。一直折腾到天黑，草正楷才带着狗腿子走了。 靠苦菜打发日子的魏家，哪来的钱和粮食呢？父母亲把全家值点钱的东西全卖了，儿个穷亲戚也帮着凑了些，但还是抵不了租绩。 十天后，卓正楷带人来到魏家，要拉利俤去顶租债。父亲气愤地上前阻拦，母亲紧紧地搂着哭着的利佛。狗腿子把利俤从母亲怀里夺了过去，利俤拼命挣扎，还是被拉走了。卓正楷临走时恶很狠地留下话，·“缴不够租，还不清债，就别想让孩子国家！” 阴森森的卓家大院就这样一·口乔进了年仅八岁的利俤。 利诤成了卓家的小长工。每天，早上起来就得挑水、劈柴、扫地、喂猪。然后，把八头牛赶到山上去屹草。晚上把牛赶回来，还要带一大捆柴火。稍有不顺，就打骂。利悌吃的地猪狗食，穿的是烂布衫，睡的是破牛棚。每天放牛回米，地主还要挨头查肴有没有吃袍，只要有一头牛的肚子没有吃圆，就要罚利佛一颜晚饭。常常是白天劳累一天，晚上还饿着肚子到天 8 ==========第11页========== 明。这哪里是人的生活一个八岁的核子怎么能经得起这殷折磨！但小利俤忍受住了。他倔强得很，从不在地主面前叹一声气，掉一滴泪。 有次，-一头小牛跨山垄时拐了腿，晚上回来被卓正楷发现了，他大发雷霆，硬说是利佛故意打伤了他的牛，操起-一根木棍朝利悌没头没脑打来，边打边恶狠狠地说：“你的腿断了没有关系，我的牛断了腿就要你的命！炒 夜里，北风呼啸，山林嘶鸣。利佛躺在牛棚里，浑身痛得睡不着党。想想全家大小一年辛苦到头，连口饭世吃不上，反欠了地主的租债：自已每天流血流汗，还总是挨打受骂，忍机挨饿。狗地主，太狠毒不能呆在这鬼地方，得离开这个虎狼窝！想到这里，利悌忍痛爬出了牛棚，来到大门，轻轻地拔开门 ·闩，蹒跚地向自己家里走去。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着利悌，他恨不得一步跨进家门，向父母诉说自己的不幸。 父亲和哥哥到山里烧炭去了。耶天晚上，只有母亲一人在家。利俤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说：“妈，我不去放牛了。我跟爸去砍柴烧炭，再也不去卓家遭罪了。”母亲搂着利俤，拨亮油灯，看见孩子身上血迹斑斑，有的伤口粘着衣服。不用问，母亲就知道利俤又挨打了。她抚摸着利佛瘦削的小 9 ==========第12页========== ,眼泪连成线地掉在孩子的脸上：“卓正楷呀卓正楷：你这个该杀的，对孩子也下这样的荐手】” 母子俩抱头节哭，小利锑鸣咽着反复要求：“妈码，我再也不去卓家了。”母亲内心矛盾极了，她多么想把小利俤留在身边，不再去卓家遭罪。租她想到很毒的卓正楷决不会过利佛，担心利锑受害，忍痛地说：“孩子，你小小年纪受这种罪，做妈的心里不说有多疼。卓家的要命租、阎王债，逼得我们走投无路。你爸跟你哥拼着命在烧炭、卖炭。核子，听妈的话，你还是去。要不明天卓正精会来抓你，还要毒打称。先忍下这口气，记住这个仇！等爸妈有办法了就来救你。” “妈，我听话，我去…”利悌擦着眼泪，懂事地点着头。 母亲摸索着从一个破瓦罐里掏出一小包平常舍不得吃的碎米，和着苦粜煮了两碗稀粥，看着利俤吃下去后，又把他送进了卓家牛棚。 就这样，租债依然象一条沉重的锁链逼着利俤在地主家当牛作马。利悌十岁那年，家里又添了个小弟弟，日子就更雅维持了。父亲、母亲和哥哥还在那块罩沙地上拼命流血流汗。家里还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碰上荒年暴月，一碗苦菜里见术到儿个米粒。这样又过了几年，到十五岁，草正精就逼着利确粑田、收10 ==========第13页========== 割、锄趣、欣柴，做一个大人的活了。 袖锅里妆啊，苦水里袍，利俤在卓家当了八年多长工，长成十七岁了。那年月，军阀混战，各地的民团互柑争斗，土匪为非作罗，又是抓人，又是拉扶，又是抢东西，闹得穷人的黄连日子也不安宁。大碑乡要拉伏的消息一传开，父母急得坐立不安，心如火燎。没有办法，只好哥哥利堂去山里躲儿天。 九天后，卓正楷领着两个带枪的团丁，拿着麻绳来到了魏家。当他们知道哥哥不在家时，操起枪托就朝父亲打来。这时，利闻讯急忙赶回家来。他护着父亲，对卓正楷和两个团丁大声吼道：“你们这帮狗东西凭什么打人？”卓正楷见一个长工竟敢骂他，不禁勃然大怒，就指挥两个团丁把利佛摑了个结实。利俤一边挣扎，一边把卓正楷骂得狗血喷头。 父亲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卓正楷的前襟，要跟他评理。团了的用枪托狠砸父亲。母亲从屋里追出来，又被团丁很偷推捯在地。 利佛被绑到卓家大院。当被，兽性发作的卓正楷把利俤吊在他家的屋梁上，骂一句，打一鞭，打得利俤皮开肉绽，几次昏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又昏过去。卓正楷骂够了，打累了，才把利佛放下来，扔进牛糊，咬牙切齿地说：“明天再来收拾称！”漆黑的夜，一阵狂风吹来，冲开了牛棚的破门。 11 ==========第14页========== 利悌从昏迷中醒来，喉咙里火辣辣地干褐，全身的骨头象歡了架似的，身上好象扎着无数的钢针。利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心里沸水…样地翻滚起来。他从自己被打想到八年多长工生活受的虐待和凌辱，想到祖祖辈辈受的剥削和压追，对地主的仇恨，一下全部涌上了心头。接着他又想起卓建保大叔被害的情景。那是在去年，卓正楷的户卓建保大叔，就是因为缴不起租子，卓正楷指使他的儿子找上门去，要拉建保大叔的伕抵债。卓建保一时火起，骂了草正楷父子一句，就被抓到卓家大院活活打死了。自已痛骂了卓正楷，他哪肯罢休呢？卓正楷呀，卓正楷，你喝穷人的血，.吃穷人的肉，你比深山的老虎还要狠，你比吃人的豺狼还要毒！你想收拾我，没那么容易，我要逃出去！我要逃出去！利佛不顾一切地起身一跃，“啊呀”一声，又重重地趺倒在地。这时，利悌才想起，原来自己的手脚还被紧紧地捆绑着。伤口钻心般地疼痛，他无力地抬了拾头，义昏过去了…过了许久，利悌又从昏迷中醒来。他慢慢拾起身子。这时侧周漆黑一团，屋外，林涛汹涌；屋内，一片死寂。他咬了咬牙，下了类心：不能呆在这儿等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想法逃出去！于是，利佛顶强地挪动着身子，慢慢地向辁牛的术桩移去。木桩就在身后步远的地方，在平时，利俤闭着限都22 ==========第15页========== 能很快摸到。可是，今天利悌觉得这几步比儿里还要远。他寸一寸地挪，一点一点地移，好不容易米到木桩前。他长长地喘了十气，背靠着木桩将绑着双手的緙子劲地往木桩：上磨。一下、两下…绳子把经深深趣卡进了波肉，每磨下，就是一阵刺痛，黄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利佛不颜疼痛，他这时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蓉，磨断绳子逃出去。磨呀，磨呀，绳子终于磨断了。他急忙挣脱双手，解开脚上的绳子，狠狠地把它扔得老远。 卓正楷呀，卓正楷，看你能把我怎么样？1你不让我活，我偏要活！利俤满腔怒火，热血沸腾，一挪步，脚下哮啪作响的干草提醒了他，对，点火烧牛棚！狗地主，我要让称道，穷人并不是好欺海的1利俤迅速地从熟悉的墙洞里摸出火柴，点着牛糊里的干草堆，牛棚烧着了。利俤带着满身衔痕，冲出卓家大院，疾步直上青山… 风啊，猛烈地利吧，把复的火种吹遍每一个角 落I 火啊，熊熊地烧吧，把万恶的阳世养烧个一千二一净！ 13. ==========第16页========== 新仇旧恨 逃出卓家后。利佛在闽北的花茫林海中，漫无目的地走去。饿了，采些野果充饥：渴了，捧口溪水润喉。他翻过一逍又一道山梁，走了一天义天路程。这天摸黑时，利俤走到了建瓯地界。一阵紧一阵的西北风，象尖刀一样割着他的脸。利俤又冷又累，又困又饿，两条腿象灌满了铅似地抬不起来。实在走不动了，就无力地倒在路旁一棵大樟树下昏昏睡去。黎明前，天泠极了，阴寒潮湿的地气袭来，透入骨髓，使冻醒了的利佛再也不能入睡。他躺在地上，望着巨伞般的樟树汽思着。往哪里去呢？这无边无际的林海中，哪里是自己安身落脚的地方？扫己逃进了深山，父母兄弟是不是落入了草正楷的魔掌…，想着想着利俤一个翻身坐起，使劲握紧拳头，咬着牙说：“卓正楷，你逼得我流落林海，有家难归，这仇，这恨，我永生永世也忘不了啊！” 这时天渐渐亮起来，利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他大吃一惊：难道卓正楷派人追来了？”便警觉地隐身树后。只见晨曦中幔慢走来一行14 ==========第17页========== 十几个人，他们腰挂柴刀，肩扛龙解，手拿钢斧。一个个衣衫槛楼。头发蓬松，面容憔悴。走在前面的大个子发现了利佛，快走几步，上来问道：“你是谁？干什么的？”后前的人也跟着围了上来。利佛望着来人，迟疑了一下。见他们象是利自己一样的穷人后，据子大起来了，可是就说：“被地主逼出来的！”大个子义河“现在你准备去娜里？”利佛说：“没有地方去。”周围的人都同情地看着他，纷纷议论起来。过了一会，为首的大个子说：“我们也都是在农村被地主老财逼得活不下去，进深山来当柴伕的穷人。你这样东躲西藏的也不是个办法，就和我们一起在这个木简厂当柴伕吧！间去时我们跟包头说说。”其他人也都异口同声地说：“对，跟着我]当柴佚吧。”一句句感人的话，一张张诚恳的脸，使利悌感到从未有过的亲切。他心头热乎乎的，意识到自已的命运是和他们相连在一起了。他激动地拉住大个子的手，说：“好吧，我跟你们当柴佚。” 利佛跟着大家往山上走去。一路上，大个子一直和利佛走在一起，关心地问长问短。从相互交谈中，利锑了解到，大个子姓张，叫张礼干，比利俤大十岁，他已经在几个木筒厂干过，三个月前才到这个王坑木筒厂的。 说话间，已到山场。山场上长着一根根参天大 15 ==========第18页========== 树，底下是一条小溪。张礼干告诉利佛：这山山上的木头被门工人们用斧头砍倒后，要修去枝杈，按规格铟断，再将木筒挑到歨壁边，溜到辘路上用辘车拖下山山去，堆在小溪边。等山洪一来，就乘洪水流送到大河边的堆头。然后由放排工人经水路把木头送到和木简厂老板订有合同的各地木行去。 利俤跟着工人门来到山场时，天还没大亮。晨雾朦胧中，有的工人已开始繁重的劳动，砍的砍，锯的锯。礼干从腰间解下盛饭的竹筒，递给利佛说：“你还没吃饭坭，这是我带的午饭，称快吃吧，吃了才有劲干活。”利佛也真饿了，就接了过来。这时斧边的 一个工人指着盖着几块烂咸莱的霉米饭，气愤地对利梯说：“老板心毒，上人吃的霉米里还掺上砂子，你吃的时候要少心”。利还没吃上儿门，山下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紧一阵龅吆噶声，“还没动手？快干哪！.”礼干不满地说：“逼人太狠了。”就带着刹佛向一棵大树走去。利俤边走边问：“礼干哥，刚才叫喊的那个人好凶，天还没亮就催着干活，是老板肥？”礼干说：“老板哪会到这个穷山沟来住。他有钱有势，同时经营着儿个木简广呢。利才吆喝的那个家秋是老板的帮手，·狗腿子！”接着独又解释说：“老板在每个木筒厂都雇有一个包头和一些帮于。他与当地的山霸订立合问，出些山本费，包下一片山扬，招收16 ==========第19页========== 来一批柴快为他卖命，饯财就象流水一样往他腰包里去了。为 “晤，狗仗人势，帮乎也这么凶。”利俤自言自语地说了。 礼干还想要说些什么，帮手的嚎叫声又传过来了。于是礼干说了何“这些你慢慢都会明白的”，就挥起斧头干活了。 听了礼干的话，看着工人们被逼着劳动。利俤的胸口好象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心情十分沉重。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天黑时，利俤眼着疲惫的柴侠队伍来到了工棚。工棚座落在傍山开出的一供平地上，竹编墙，草盖顶，跟利悌家往的那间破荩房没什么两样。走进去一看，里面吊着一盏昏黄的三叉灯(一油盘里按着三个灯芯的油灯)，地上横七竖八地挤满柴伕丁的床辅。 礼干带着利锑去见包头。包头住东一间木板房里。一推门，里面一股浓烈的鸦片網味扑面而来。桌上点着…支蜡烛，墙上挂着皮鞭、棍棒、绳索和毛竹条，几把雪亮的大刀发着冷拎的寒光。包头刚过完大烟瘾，坐在椅子上，手里摆弄着一付麻将牌。利悌见这个家伙细长的个儿，瘦得象只猴，驴脸上一对三角眼闪着凶狠的光，阔嘴巴里呲露出一排发黑的牙齿。等礼干讲完话，他可了利俤的姓名、籍贯、年龄，抬 17 ==========第20页========== 了抬三角眼，又泠冰冰地问： “能干活吗？”“能！” “先当小王试试。”包头打了个哈欠，立起来伸了绅懒要，提高嗓音接着说：“记住，凡本丁广柴伕，须得勤劳动，尊做职员，眼从调道，如有怠工、詞事、逃跑等情，轻侧鞭打罚款，重则送宜究治。这是本厂的规矩。”说着，用手一指工棚：“喏，去和他们一起住下吧。” 就这样，“柴佚佬”的队伍里叉增加了新的一员。 刚进广的人都得当小工。小工于的活是煮饭、烧水，做完这些事就跟着大工去于活，但工钱还不到大工的一半。每天早上两点钟光景，在大家出前，利俤就得起床了。常常是爬起来连草鞋都顾不及穿，就点着干竹片，光着脚典出去，叉劈柴，又煮饭，又烧求，忙得闭团转。碰到天旱缺水，利佛就得到山脚下的溪边去挑。遇到连阴雨，柴火潮湿，每做一·顿饭，烟熏火獠的，不知要流多少泪。不按肘煮好饭，烧好开水，包头的皮鞭就会死命地抽过来。要不是礼干等工人经常提早起来帮着利悌，利俏受的苦就更多了。吃完饭，利佛就得上山场去干活。山窃上的各种活，如破位、砍伐、修枝、锯简、挑筒、溜山、拉辘18 ==========第21页========== 等，对刚进木筒)厂的利佛来说，都是生疏的：而每天斗儿个钟头的繁重劳动，对一个刚满十七岁的人来说，也是雅以忍受的。利俤限着礼于和工人们一边学，一“边于。手磨破了，肩压肿了，人累瘦了。一天千下来，回到工棚，一头倒在床辅上，再也动弹不得，连铺草堆里成群的臭虫的叮咬也不党得了。 一个夏天的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烤得地面发漠。利俤挑了一担凉开水艰雅地、一步一步地向山上走去。头顶烈日，脚下枯枝败叶臭气熏人，利佛直党得头昏眼花，两腿颤抖。他摇摇晃晃地来到半山腰时，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倒了下去。水泼了利佛一身，空水桶“咣啷咣啷”地滚下山去。这时，在附近树荫下摇着扇子乘谅的包头大骂着走了过来，对推昏迷的利悌飞起一脚，利悌痛叫一声，直向山下滚去。晚上收工回来，大家不见了利佛，就点着干竹片满山去找，终于在山脚下的水沟边找到了浑身泥水、昏迷不醒的利俤。礼干把利俤抱在手里，急切地叫唤：“利俤：利佛…”，工人们个个紧握着拳头，大骂包头狼心狗肺。 工人们每天干十几个钟头的苦活，但工钱却少得可怜。老板、包头还巧立名引，什么工具费、灯火费、治保费、草鞋费，七折八扣，工钱就所剩无几了。四就连这一点钱老板也总拖火着不给。· 19 ==========第22页========== 三年过去了。工人的汀流成河，砍下的木头堆成山。老颜、包头、山霸…个个都发了财。看看山场上的木头已经全部砍光、运走，老板突然宣布倒厂了。术头欣光就椡厂，把工人一脚踢开，换掉拖欠的“工钱，这是木简)老板剥削工人的惯用手法。煤炭黑不过老板的心。他拿着工人的血汗钱盖房买地，重开财源，过花天湾地的生活，赚哦更多的利润去了。而工人们累死累活干了几年，到头来只落得个两手空空， 一无所有。 工人们气愤极了，要去找老板、包头论理。这些狡猾狠毒的家秋却已趁人不备，溜之天天。工人们一边骂着，一边砸断龙锯，拆毁辘车，把斧头扔下深沟，愤愤地离开了王坑木简厂。 三年的柴伕生活，使利佛的身上添了伤疤，心里添了仇恨。木筒一的老板和农村的地主同样狠毒，他们一个个都是吸尽穷人血汁的豺狼。 利悌跟礼干等工人流浪了一段时间后，又进了深山老林，来到上岗祥术简厂。这个厂的包头是个阴险毒辣的家伙，他跟几个邾手成天转游在山上，逼着工人干活，大家连直个腰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二十岁的利佛已经干大工的活了。一天，他弯着腰砍树，实在累了，就稍潲直起身来，用衣袖擦着满 头的汗水。L饿和干褐！土长时间弯腰曲背地干重 20 ==========第23页========== 活，一站起来，利俤就感到一阵头晕日昡。他正想靠着树干歇一歇，冷不防，头上重重地挨了一鞭子。包头边打边骂：“死猪，干活不尽力，偷懒倒学会了。” “干了半天就不兴直一直腰？”利佛气愤地说。包头见利锦还敢顶嘴，一蹦三尺高，义举起皮鞭没命地抽打起来。 周围工人见包头打人，纷纷跑过来。礼干第一个冲上来，夺下包头的鞭子，大声责问道：你凭什么欺侮人？”工人们都愤愤不平地怒视着包头。包头知道众怒难犯，说了声“都给我干活去！”就狼狐地走了。 晚上收工后，包头扣下了利俤的一份饭。其实，受了这顿气，就是有饭，利佛世是咽不下去啊！他第-一个钻到床上，双手抚摸着伤痕，两眼望着工棚顶，心里苦苦恩索着：为什么老板、包头对工人这样狠？为什么穷人走遍天涯难逃生？为什么？为什么…渐渐地，利梯迷迷糊糊地捶着了。在梦中，利佛回到了父母身旁，他躺在床上，母亲把一件破棉袄小心地盖在他的身上，又撩起衣襟轻轻地为他擦着眼祖。忽然，利稊感到验上触到一个冰冷的东西，一下醒来，睁眼一看，原来，礼下正拿着一块湿毛中擦着他脸上的血迹。床边围坐着的几个工人关心地望着自己。“礼干哥…”利佛激动地支撑着坐起来，满 21 ==========第24页========== 肚子的话儿一时不从何说起。礼干见利俤醒来了， 就将E人们省下的一碗干饭端给利佛，说：“吃吧， 人是铁，饭是钢，养好身体要紧。老板拿暗工人不当人。往后留心点，这伙垓杀的长的是蝎子心，毒着呢1”其他的工人也都说：“利佛，别难过了，吃吧！”利佛心头一热，眼圈湿了。自从逃出家乡，离开亲人以来，为了找条活路，挣口饭吃，谁知逃离了地主的虎口，又闯入了老板的狼窝。在深山老林里起五更，棰半夜，象牛马一样累死累活地一年干到头，老板、包头还总嫌干得少，他们毒打恶骂，不担工人的腰折断，骨头榨碎不罢休。只有那些同生死、共命运的工人兄弟，才这样照颜和体贴自已，他们是自已的亲人o 寒寒暑暑，风风雨雨，上岗洋木简厂的工人在色头的皮鞭下于了四个年头。伐下的木头一批一批运走了，但一迭一迭的钱都进了老板的腰包，工人们流尽血汗只落得个浑身数不清的伤痕。 年关到了，工人们指望着多少能拿到几个钱，好歹过个年。但大家看到山场上的活将要于完了，又担心老板借故倒厂，懒掉工钱。大家凑在一起商议该怎么办。老板听到风声，想了一条既可以不发四年来拖欠的工钱，又可防止工人闹事的毒计。当时，地方上的民西正到处抓供。老板就勾结民团，想把工人都抓22 ==========第25页========== 去当佚子。 就在民团守住山下的各条路口，准备第二天清孕土山抓人的那天停晚，工人丁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工棚内究满紧张的气氛。工人们-一边痛骂老板狼心狗肺，一边纷纷议论。 “快想办法走吧，被抓去就没活路了！”“走？往哪儿走？整个山场都被围住了。”“老板真狠！得先下手为强，干脆和他们拼1” 礼干和儿个人一商量，对大家说：“他们有人，有枪，我们赤手空拳地干，肯定要吃亏。我道后山有个地方可以下山去。我看不如先躲一躲，这笔帐总有一天要算的！” 大家觉得礼于的话有理，都纷纷赞同。 当夜，工人们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李，销悄地分头摸向后山。利俤跟着礼干来到后山时，工人们都先后到齐了。看到陡峭的石壁，齐别制地好象刀劈似的，利佛不禁小声叫道：“好险！”礼干急忙将带来的辘绳拴牢在突出的石头上，然后对大家说：“不要怕，拉住辘绳，下去十几丈就是一块平地。下去以后，别出声，分开走，快点离开这里。”说罢，礼干走向石壁，第一个紧紧地拉着辘绳，登着陡鞋，一步一步下了山。工人们也学着礼干的样，一个个都下来了。礼干见大 23 ==========第26页========== 家都聚集在一起，不愿离去。就深情地说：“穷兄弟们，走吧，往后总有我们见面的日子。”利俤拉着礼千的手说：“我跟你一起走。”礼干菲着他的肩膀说：“利佛，这个道，我们穷人走到哪里都是受罪。你离家六、七年了，是不是先回家看看？或许还能找到一条出路。” 家，一提到家，利悌心里翻腾开了。自从烧了卓家牛棚，逃进深山以来，已经整整七年了。七年来，他几乎夜夜梦到大碑乡，时时想着父母兄弟。离开七年了，家怎么样了呢？父母兄弟丈怎么样了昵？对：无论如何得下决心回去着看。于是，他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礼干和工人兄弟，迈开双脚，朝着屏南方向走去。 一路上，利俤卖光了简单的行李，终于回到了屏南大碑乡。 那是一个初春的夜晚。天下着雨，闪电不时划破漆黑的夜空，春雷阵阵轰响。这时，利俤的心“呼呼”地跳着，呼吸加重了。一种即将见到父母兄弟的喜悦心情，好象在疲乏的身体里灌注了强大的动力。他借着闪电的光亮，急疾地朝着自己记忆中的家走去。又是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炸雷。利悌站在自已的“家”门口，只感到头脑“嗡”的一声，摇晃着身子一头栽倒在地上… 24 ==========第27页========== 家，这就是利梯七年来日思夜想的“家”啊！房子河怕地歪斜着，破门窗早已不见了。屋子里堆满了牛粪。横梁上倒挂着的儿根竹椽，断墙上残留的几根破竹片，在狂风中“鸣鸿”悲鸿… 利佛从地上爬起来，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切。“稚道一切都完了吗？”一个可拍的想法袭来。“不， 一定要弄个清楚！”闪电划过，透过白茫茫的雨雾，利佛看见以前跟父亲一起扛活的林大狗家门口还有一些破烂的农其和草鞋，就慢慢地挪动脚步，向林大伯家摸去。 -一阵低低的敲门声把林大伯从梦中惊醒。他披破棉袄，摸索着点亮了小袖灯，打开门，见门外站着 一个满身泥水的人。林大伯睐缝着眼晴看了好一会，也认不出是谁来。“大伯，您不认识了，我是利佛。” 一听说是利佛，林大伯急忙一把将他拉进屋来，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大伯又摸索着在灶堂里点上火，把利俤的湿衣服脱下来烤着，把自己的破棉袄披在利俤身上。“阵忙碌之后，看看锅里的水已经开了，用破瓢上一腕递给利锑，说：“孩子，先蝎碗热水。暖和暖和身子吧。” 利佛端起碗，急切地问：“大伯，我家…”“唉，孩子，你家被卓正楷害得好苦胸1死的死， 25 ==========第28页========== 抓的抓，走的走，完啦…” 好象又“声霹雳，利俤顿时党得天昏地转，眼前 一片漆黑。真的都完啦？再也见不到分别七年的父母兄弟了！深山的千衫苦，利佛忍受住了。可这家破人亡的打击，怎么忍受得住呢？利悌努力克制着自已，满腔悲攒地听着林大伯诉说自已一家的惨痛遭遇。 原来，那年火烧卓家牛棚后，卓正楷带着狗腿子，杀气腾腾地闯到利佛家，不问青红皂白，照着父亲劈头盖脑就打。还讲什么“打死了也不解恨”。父亲奋力夺过卓正楷手中的皮鞭，一面朝卓正楷身上打去，一面怒示：“狗地主，你不讲理。我儿子给你放牛，你家牛糊失火，我儿子呢？还我儿子！”卓正楷气急败坏，指挥着狗腿子往死里打，父亲被打得m肉模糊，昏倒在地。母亲冲上前去，一头撞在卓正楷身上，被卓正楷用力推开，当胸一脚，母亲当即口吐鲜血，倒在地下。 刚从外面躲快闻来的哥哥利堂，一见这情祝，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要和草正楷拼命。卓正楷狞笑着 . 说：“穷小子，正没处找称呢，给我捆起来带走！”几个狗腿子拥过来，把挣扎着的哥哥五花大绑带走了。可怜利俤那七岁的弟弟，扑在驰上呼爸叫妈，义爬起来哭城着去追哥哥，可那里追得上呢1四周的乡26 ==========第29页========== 亲们闻声赶来，见了这付凄惨的景象，个个痛骂卓正楷。 当天晚上，林大伯带着自制的伤药，和儿个乡邻来到魏家。只见父亲脸色惨白，双手狠命地抓着胸脯，嘴唇一颤一颤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林大伯强忍住满眶的泪水，羟轻地贼着父亲的名学。父亲吃力地睁开眼，对林大伯话不战声地说：“我…不行了，告诉…孩子，要…记…住，要…报…仇…”说完，又“哇”地吐出一团大血块。母亲扑到父亲身上，哭叫着说：“孩子他爸，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父亲痛苦地抽动着身子，不一会，就闭上眼睛，含恨死去了。乡亲们都泣不成声。大家七拼八凑弄了儿个钱，把父亲葬在后山上。 卓正楷打死了父亲，抓走了哥哥，还不罢休。他 三天两头上门来，逼着母亲缴租还债。年前的一天，卓正楷气势汹汹地跑来对母亲说：“你家租种的那块地，明年我要租绘别家了。欠我的粮食和钱，我估计你也还不起。你那三儿子过年就是八岁了，等过了年，就叫他去给我效华顶租债！”卓正楷要抢走母亲身边唯一的亲人。.母亲心中怒火万。卓正楷，你这个伤天害理的畜牲，想灭我全家，绝我后代。于刀万剐了你，也雉解我心头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让你再糟蹋我的孩子，就是逃荒要饭，·我也要把孩子 27 ==========第30页========== 拉扯大，报魏家这世代深仇 除夕晚上，趁着卓正楷家张灯结彩，花天酒啦过年的时颀，母亲拖着受伤的身子，领着弟弟，冒着洌的寒风，怀着满腔的冤仇逃离了大碑乡。从此，母子俩东要一顿，再住一宿地乞时在外乡。不久，母亲含根死去了。小弟弟无依无靠，四处流浪，至今还是音讯全无，没个下落… 这就是利俤一家的悲惨遭週，这就是地主残害穷人的血腥暴行，这就是桕社会剥削制度的滔天罪恶！这是广大劳动人民永世难忘的阶级仇恨！ 听完林大伯的叙述，利俤没有哭。他的眼泪早被满腔的怒火烧于了，他只有仇，只有很。是卓正楷逼得他走投无路，是卓正楷害得他家被人亡，卓正楷欠下了一笔笔血债，卓正楷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利梯猛地一个转身，甩掉了披在身上的棉袄，一拳狠狼地砸在桌子上，胶牙切齿地喊道：“卓正楷，我跟称拼 了E” 林大伯一把拉住利锑说：“孩子，刀把子捏在人家手里，可不能光凭气办事，魏家就剩下你这根苗啦，他们正在到处打听，要抓你哩。你不能白身地去送死，你要留下命来给一家人报仇啊” 利锑楞了一阵，抱头痛哭起来。 林大伯关切地说：“孩子，你赶快离开这里，记28 ==========第31页========== 住你父亲的话，要报仇！” 利佛獸默地点了点头。 林大伯帮着利俤穿好了烤干的衣服，义把自己的破棉袄被在利佛肩上，说：大伯投什么东西送称，出j玲，被上这，路上要小心啊。”利俤深情地看着大伯，干言万语哽塞在喉咙，只含着眼泪说了声“大伯，您自己多保重”，就转身走了。 这时，雨停了。利佛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内心沉浸在糖苦和仇根中。他走得很慢，一步一回头。来到山路的拐弯处，利佛停了下来，回头怔枉地看了好一阵。天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现，但利佛的眼前却清 . 嘶地再现着父亲被打的惨状，母亲倒毙路旁的情景和那摇摇欲倒的草房，四周静俏梢的，什么也听不见，但利俤的耳边却响荡着父亲临死前“要报仇”的遗言。慢慢地，利悌掉过头来，怀着满腔仇恨，沿着崎岖的林间小道，一步-步，重上青山。 ==========第32页========== 柴侠血泪 高天上浮游着淡淡的云片，南飞的雁群留下一声声凄厉的叫唤。，秋风瑟瑟，红枫剔唰作响。 一九三二年秋天，利俤在建瓯深山里的一个水吉末简厂当柴伕。被迫重上青山后，他在这里已经干了两年多了： 从十七岁进山，利佛先后当了十年柴侠，山上的律么活都能干。但于来平去落得个什么呢？家，设有了亲人，'生离死别了多自已除了一身破衣衫和曲您遮盖着的满身伤疤外，什么也没剩下。苦难呵，总是眼着穷人走，跟着利悌走。 水吉木筒厂的老板生得身材矮小，四肢粗短，臃肿的脸上骨碌碌滚动着一对小跟珠和微微突起的一个扁鼻子。他未说先笑，响声“嘎嘎”，活象母鸭叫，听了使人浑身发毛。知道他底细的人都称他是满肚坏水的“黄鼠狼”。这个家伙住在城里，兼做生意，鬼花招极多，常常拖父工钱，拿了工人的血汗钱去经商，牟取暴利。工人们恨透了他。 八、九月间，大丽倾盆，山洪暴发，建溪水一下 t 。 ==========第33页========== 涨了好几米。山上不能于活，河里不好放排。“黄鼠狼”坐在家里，抱着水烟简，咕噜咕噜地油着，想着坏主意。突然，他的小限珠狡黠地一转，把水烟篇重重地往桌上一放，站起来得意地说：“良机莫失，就这么办！” “黄鼠狼”从城里赶来的当晚，叫包头把工人集合起来。拖着母鸭嗓干笑了儿声后说：“弟兄们，近来连日暴雨，河水猛涨，正是放排良机。从明天起， 一个放排工带两个生手，三人一组，装二连排，全部下水放排。限两天半到南平。工钱嘛，我黄某不是小气人，加倍！不过…超过期限不给钱。谁打了排，发生漂木，谁负责。嘿嘿！”原来，“黄鼠狼”有他的如意算盘：河水大，别厂不敢放排，南平到材少，木材价格必涨，而且水大流送时间短，有利可图；途中散了排，损失的木头由工人按市价赔偿，照扣以前拖父的工钱；让生手全部去放排，如果出了生命危险，由工人自己负责平安到达的话，可以多到材。 “这么大的水去放排，简直是要我们的命！”“黄鼠狼”的话音刚落，工人们就轰了起来。 “黄鼠狼”一看工人不肯去放排，小眼珠骨碌一转，说：“安静点，不要吵。这样的水还说不上有什么危险。再说，工钱加倍了嘛。这次回来，木头变了钱，对大家都有好处。要不一一嘿嘿，你们就别怪我 31 ==========第34页========== 没有钱发！” 夜已深了，工棚里还在叫骂不绝：“这是存心把我们往死里送！” “工钱州倍是骗人的把戏，这水情谁能平安到南平？” “撒排、漂木要我汀赔，还不是想赖掉拖欠的工钱。 第二天，“黄鼠狼”亲自带着包头和帮手，把工人赶到了溪边。 奔腾的溪水，汹涌咆哮，神击着岸边的石壁，荐 e" 没了沿河的田地。由上游急急飘来的树木、枯出杂物，在河面上一隐一现，眨眼间又匆匆而去。 工人们被逼着扎排了。“黄鼠狼”背着手，转来转去监督着大家干活。工人们一边扎排，一边望着“轰轰”巨响的急流，心里气愤摊平。 利佛和林锐成、王新海三人一组。林锐成是三个人中啦一的梢排工。王新海是利悌同一个工期的伐术工。他俩也都是被地主、官府、上匪逼进深山老林来当柴铁佬的。他们一边扎排，一边悄声议论着老板的凶残。木排扎成后，锐成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并反复叮嘱着：“这条河里不郑丧生了多少人。这么大的水，老板逼着去放排，我们要格外小心。你们两个是第一次放排，更得注意。·遇到危险不要慌，我在前32 ==========第35页========== 华 y 头对付，你们看着我动作。”说完，由锐成在排头利悌为排梢，新海在中间，和其他工人一道推排起行了。 “建溪水，不一般：百里航道曲又弯， 遍布漩涡、暗礁、乱石滩。放排似过鬼门关 十去九不还。” 从水青木筒的堆头到南平，全程二百八十多里。途中几个大小滩头的急流和漩涡，常常卷没木排，吞噬放排工的生命。洪水季节，暴涨的大水淹没了一个个险滩，漩涡更深了，航道两侧许多原来露出水面的明礁也成了暗礁，这就给放排带来了更大更多的危险。水吉木简广痱头附近的那段河面还比较开阔，木排起行后，水浪推着木排平稳地前进着。午后，一团鸟云掠过，顿时满天阴霾。一排排小山拟的浪头猛烈地神击着木排。木排就象一片片小小的竹叶，·被呼啸的巨浪一会儿高高掀起，·…会儿艾重重摔下。排头的篙手们紧握篙竹，两眼直视前方，奋力推开扑面而来的礁石。各个排上的助手也协力与洪水搏斗。木#在急流中起伏上下，颠簸着向前滑行。白天，在险滩上在暗礁前，在漩涡芳，工人们紧张地和急流搏斗，俊里，木排停靠在岸边，工人们 33 ==========第36页========== 一个个无力地躺在木排上叹息、呻吟。 两天过去了。第三天清晨，大雾迷漫，细爾绵绵，远远望去，天水一色，四处一片白茫茫，看不见礁石，分不清就道。在这种情沉下放排，只要稍为不慎，就有打排落水，甚至丧失生命的危险。但是，为了在规定的期限赶到南平，工人们还是一早就推开木排，冒险出发了。只要过前面一段路程，午后就能到达南平了。 一溜儿十连木排在浓雾和细雨中前进。雾渐渐散去了。锐成在排头不时抬头远望。突然，锐成回头对利佛和新海说：“注意！前面有个大漩满，稳住排，使足劲，从漩涡旁边猛插过去。 离大漩涡越来越近了。只见江中心有一个直径 三、四米的大圆洞，浑浊的河水旋转着倾泻而去，发出“嚯啦—霍啦”的巨响。“危险！”前面已有儿连木排被卷进去了。锐成紧张地挥动着篙竹，竭力使木排绕过漩涡。正在这时，一排巨浪打来，推着木排向漩涡侧了过去，木排的前端高高翘起，后半部被漩祸的巨大吸力吸没水中。锐成使出全身力气也无法稳住木排，木排朝着漩涡直神下去。 “不好！”锐成惊叫一声，大喊：《卧倒！抱住木排！抱住术排！”利俤和新海正在拼命拨动排梢，根本听不见锐成的呼喊。.锐成急了，丢开篙竹，一个34 ==========第37页========== 箭步神过去，把二人按倒在木排上紧接着连人带排被卷进了湖满… 利佛紧紫抱住术排，直往河底卷去。“嘭”的一声巨响，排散了，利梯死死抱着一根木头，接连呛了好几口水，头脑“嗡嗡”发账，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利俤渐渐醒来。睁眼一看，发现自已还抱着木头，躺在浅滩上。大镟涡、翻排、锐成冲过米按倒他…这一切义浮上脑海。他吃力地爬起来，四处寻找，发现新海和其他儿个工人世抱着木头躺在不远处。利悌急步过去，扶起他们、可是还有的人呢？锐成怎么不见？大家沿着河找，找呀找呀，天暗下来了，还不见踪影。 利佛、新海和儿个侥幸逃生的工人，默默地站在河边。悲痛，仇根，在他]心里交织着。与那些打排落水，死活不明的穷兄弟，曾经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情景，利“黄鼠狼”.凶神恶煞地逼着工人冒险放排的场面，一幕一幕，更迭交替。他们心头的怒火化作 一句共同的语言：“永远记住这笔血债！” 奔腾不息的溪水，流泻不完工人的血和泪；悲切细语的山林，诉说不尽工人的仇和恨。 自此以后，利俤和新海等人流浪在南平一帮，烧炭、打短上，苦度岁月。 一天，利俤和新海来到沙县，正好碰上有人在招 35 ==========第38页========== 工。【：去打听，才知道是卢兴邦的副宫刘伯行在三元莘口办了一个木筒“，要招收大批工人。 利佛和新海虽然都没有见过刘伯行，但关于卢兴邦的传闻却是听了不少的。卢兴邦，原来是个大恶霸、大土匪。后来，国民党反动派为了利用土匪武装，巩固自己的反动统治，给了他一个中将师长的头衔。从此，这家伙更是耀武扬威，称王称霸。他手下的大小喽罗，也是横行霸道，无恶不祚。 到处流浪不是个办法，总得要找个挣饭吃的地方。刘伯行肯定不是好东西，但利鴴和新海商量后，还是来到刘伯行的木简厂。 三百多个衣衫槛楼，面容憔悴的工人，挤在坡地上的工棚里。他们有的进山十几年，有的几十年了。他们中的一些人也和利悌一样没有亲人没有家了。许多人已经头发斑白，还没有成家。自已都养不活，哪里还谈得上成家呢？有的原来虽成过家，但几年、 十几年、甚至儿十年流落在深山老林，早已是家破人亡了。他们的妻儿，有的逃荒要饭，流落异乡：有的寒交迫，饿死病死；有的人的妻子还被迫当了尼站。这些工人曾经创造了数不清的财富，但一旦劳力耗尽，只得以乞讨为生，直至倒毙路旁。他们每个人都有诉不尽的悲痛。现在，他们叉来到一起，成了刘伯行的一群奴隶了。36 ==========第39页========== 正式升工前天，老板刘伯行特地骑着砖，提着手枪，带了几个全刷武装的警卫，从沙县赶来。这个家伙肥头大耳，满脸横肉，长得象个大冬瓜。一下马，就聘包头把工人都集中起来“训话”。 刘伯行站在一个大树墩上，唾沫横飞地骂工人是“穷柴伏”，是“贱骨头”，他挥着粗短的胳膊吼叫着：“你们知道我姓刘的是什么人？干什么的？我是卢师长的画官。除了卢师长，就是省主席也得让我三分！我在这里办厂，是卢师长特许的！在我的厂里干活，不许偷跑，不许磨洋工，不许闹事，一天干十六个钟头。凡生病死亡，工伤事故，一律听天由命，厂方概不负责。听到了吗…啊？谁要是不识好歹，我的皮鞭、竹板、子弹是不认人的…” 大家回到工棚后，愤愤议论◆怒骂着土匪恶霸刘伯行，骂着这吃人的旧社会。 半夜刚过，工人们连一个梦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完，包头就提着皮鞭在工榔里狼嗥般地叫起床了，稍为迟 一点的，头上就挨了重重的…鞭。利佛从睡梦中惊醒，马上起床，穿上衣服，挂好柴刀，连草鞋都没颜上穿，光脚向伙房赶去。伙房门口已排了长长的一铁人。利佛拿到饭还没吃上口，就传来了包头的吼声：“时间日到，快，马上出工！”就这样，刹悌和其他许多人空着肚子，被包头和帮手象犯人一祥押往山 37 ==========第40页========== 场。 …到山场，包头就把人员分开，由帮手押着千活去了。他自己手执皮鞭，来回地转，看现谁干得鞘慢 一点，蹿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顿鞭子。一天干下来，人们汁流头背，回到草弼，倒头便睡。充满汗臭的衣服，只有在提跳蚤的时候，脱下来抖一抖。 刘伯行残酷地剥削工人，根本不管工人的死活。在他的木简厂里，不知惨死了多少工人兄弟。如挖辘路，遇到悬崖陡壁，按说是要从上往下挖，可是包头为了省工、图快，却硬逼着工人从下面掏，让上面的土层和石头自然坍下来。工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有 一次，上面的大片是石坍下来，当场压死了三人，压衍了二人拉辘时也常常有人丧偷。刘伯行为了省工，辘路总是开得很窄、很陡。辘路的一面靠山，另一面是硝壁深锏，路面上横铺着一根根小小的杂木棍。装满木头的辘，由王人拼全力用肩抵着向下滑行。一不 . 小心，就会连人带辘滚下深沟，送了命。 繁重的劳动，非人的生活，残酷的虐待，工人的 : 身体被折磨得一天不贴一关，疾病死亡随时都威胁着 : 他们。老板、包头对工人的疾病毫不理睬。工人病死了，他们却满不在乎地说：“要人有的是，死个担没仟么了不起。”有的工人晚上睡了，不知是劳累过度，还是恶疾突发，过了夜，第二天就再也不见起来了。38 ==========第41页========== 一次，有个工人因病去找草药吃，误吃了漆树根，中了毒，心里烧得作常难受，爬出工棚去找水喝，惨死在沟边。火家收工回来后小发现。 盛夏的一个中午，随着一阵阵闷雷，暴雨倾盆而下。山场上正干得精疲力竭、汗水淋淋的工人，躲没处躲，藏没处藏，一一个个被淋得透湿。在利佛劳边干活的工人阿牛，当场就空倒了。大家把他搀回了工棚。阿生浑身发烧，烦躁不安，他得了伤寒病。 阿牛，三个月前刚进厂吋，是个硬梆梆的壮汉，门板拟的胸脯，肌肉鼓鼓的，双手抡起斧子来，一口气就是五、六十下，险不红，气不喘。可现在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大家找到包头，包头爱理不理地说：“老板不是说过，生病死亡，听天由命，一方概不负责。”利悌压住心头的怒火说：“人已病成那样了，总得想法治一下。”包头狠狠地盯了利佛一眼，冷笑着说：“哼，治一下？想医治办不到，要杉木皮可以给一翻！”说罢，掉头就走。 阿华的病情一天天重，工人们心里十分着急。在山上劳动时，大家千方百计地避开包头、帮手，寻找草药，带回来熬成汤，一口一口地喂给阿牛喝。阿牛，这个被木头压断了脚趾头都不哼一声的铁汉子，这时，却边喝，一边剧烈地抽动着身子，大颗大颗的泪珠直往下掉。 39 ==========第42页========== 包头对工人的行动看在眼里，恨在心头。他向刘伯行报告了这件事。刘伯行担心这祥下去不仪会影响活，更可怕的是工人会因此而闹事。于是，他们议好，趁工人上工，工期无人的时候，把阿牛拖到后山，扔到茅草堆里。包头还到处扬言：阿牛得的是瘟疫，谁要是去接近他，就赶出木简厂。过去刘伯行就指使包头用这样的办法害死过好多人。茅草丛中一堆堆的白骨就是铁证，它证明老板是披着人皮的野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阿牛在后山的草窝里无力地挣扎着，一声高一声低地惨叫着。这叫声，撕裂着工人们的心。深夜，利锑等人瞒着包头，偷偷地给阿牛送点水和吃的东西去。但阿牛已经救不活了。没过三天，他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听不见了，阿牛含着凳仇死去了。 “柴伏佬，柴伏钱，生命不如草。”巍巍群山，茫茫林海，你们可知道，凶狠的老板残害了多少工人？多少我木工人丧生在深涧，多少人的尸首喂了饿狼，多少人的遗骨肥了野草！这血海深仇何日能报？阿牛死去的第二天，山场上的工人都扔下活不干了。老板和包头暴行深深地激怒了大家。 阿牛死得真惨！我们工人不如牛马，累死累活，到头来还落个这样下扬。” “老板不让我们活下去，我们也别为老板卖命！”0 ==========第43页========== “说得有理，以后我们上了山，每个棚轮流派两个人了望，其余的人来他个青山当床天作被一睡觉！” “对，来他个青山当宋天作被1” 第二天，各个工棚的工人都这样干起来了。看见包头带着帮手上山，了望的工人就大声城：“狼来啦！狼来啦1”工人们听见喊声，爬起来干一阵。他们一走，再躺下睡觉或聊天。头几次，包头和帮手上山来，听见山上城“狼来啦”，还真的以为狼来了，吓得掉头就跑。工人们看了，心里一阵痛快。 可是，日子一久，包头见山上不出活，就起了疑心。一天，大家正躺在地上聊，包头带着帮手象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一下子出现在眼前。包头铁青着脸，挥舞着鞭子，说：“你们干的好事，谁出的主意？站出来！”工人们愤怒地盯着包头，谁也不说话。包头气得把皮鞭抽得“劈啪”响，跺着脚吼道，“不说出来，不说出来每人罚三个月工钱！” 突然，王新海分开众人，把胸一拍说：“是我叫干的，怎么样？” “好，王一新一海，今天我要你的命1”包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狠狠地对身边的几个帮手说：“给我捆起来打1” “往手！”都手正要动手，利俤挺身而出，护往 41 ==========第44页========== 新海，圆瞪着双眼说：“是我干的！” “是我千的：”“是我干的！列工人们有的手里拿着斧头，有的拿着柴刀，有的紧拴挑筒棍，有的攥着石块，一个个都挺身上前，限利俤和新海站在一起o 骄横跋扈惯了的包头想不到工人会来这一手，不禁一，他色厉内荏地说：“要造反啦！”工人群里立刻爆发出：“怎么样？你们害死了阿牛，还想再害人瑯！”面对怒气神天的工人，包头手足无措。几个手里拿着绳索和毛竹片的帮手地都傻了眼，神色恐惧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峙了一会，包头来了个好汉不吃眼前亏，象泄了气的皮球，说了声“好吧，我们走着瞧”，就转身带着帮手下山了。当天，包头就到沙县找刘伯行去了。 过不几天，包头从刘伯行那里回来，就换了新花样。他把工人以工棚为单位，划为儿个组，每组由 一个帮手负贵包一个山头，每天规定任务，完不成不能收工，还要倒扣饭钱。有时上午下雨，就提前开中伞饭，从十一点干到天黑算半天：估计下午要下丽，就推迟开中午饭，从早晨干到下午二点也算半天。包头和刘伯行裔议的毒计是要用种种办法防止怠工和聚众澜事，从工人身上榨取更多的血汗。 一天出工的时候，·利佛正在打摆子。他躺在宋42 ==========第45页========== 上，浑身发烧，脑袋象炸製一样地崩。包头手执皮鞭闯到床前，一把诚开被子，见是利俤，他想起了那天山上睡觉的事，便阴阳怪气地施长了话音说：“哦一一是你呀。”随后又破口大骂：“他妈的，倒会享清福，快起来！”新海等儿个工人听到包头的骂声，急忙跑过来说：“人家打摆子，病啦，歇个一天半天还不行？”包头横眉怒目地说：“嘿，病了，我给治…治！”说着端来“盆凉水，朝着利悌当头泼了下去。正烧得浑身出汗的利佛，被琼水一浇，反射地跳起来。包头一看，露出一排黄牙哈哈笑着说：“这不就好了吗？待会儿发冷的时候我再生堆火给你烤烤。好了，快上工去吧1”锐着，又到别的工湖去了。工人们一个个怒视着走出去的包头。新海气得握紧柴刀，恨不得上前砍下他的头来。利佛只好爬起来，打起四 十多厅重的辘，摇摇晃晃地上了山。 山很陡，路很远。包头规定每人每天拉三趟，可是，拉到第二趟，太阳已经下山，帮手还是硬逼着工人上了山。到山上，天已经断黑了，几步外不觅人影。大家看着陡峭的辘路，就找帮手要求明天再拉，帮手气势汹汹地说：“你们吃谁的饭？想不于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月亮往东边落！”工人们被逼得无奈，契好点着竹筒灯干了起来。辘路上跳断着一串昏黄的光点，山林里又升落着一阵阵沉重而凄凉的号子声。 43 ==========第46页========== 没走多远，只所得“哎哟”一声，走在利佛前面的阿亨连人带辘滚下了深涧。利佛焦急地大城：“快救人，大家快来救人】”工人们都润声赶来。帮手在 一旁灯着雪亮的手电筒看了一会，踢了利佛一脚说：下去，看看辘有没有摔坏？”这时，站在一旁的新海再也按捺不往心头怒火，一步抢上前去，抓住帮手的衣领，“劈啪”就是两个耳光。接着又飞起一脚，想把他踢下山去。那个家伙呢势不妙，往旁边一闪，新海的一脚暘在他的小腿上，帮手一个踉跄，狂叫一声，没命地向山下跑去。 帮手跑后，工人们感到这下可闯祸了。他肯定会向上报告。老板、包头决不会放过这件事，大家不免紧张起来，纷纷劝新海乘着天黑赶快逃走。新海毫不畏棋地说；“仇报仇，冤报冤，他们敢动我，我就跟他们拼！”利俤说：“不行！图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一定要逃出去。”大家一面劝新海逃跑，一面给他出主意怎么样逃跑。 时间不容人多考虑，工人们催新海快走。新海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利佛种工人兄弟，带着满腔仇恨，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夜，墨黑墨黑的夜。一阵阵山风吹过，工期摇曳着，好象随时都可能塌下来似的。劳累了一天的利俤，怀着对新海的担心，忐忑不安地雅以入睡。突然，一阵44 ==========第47页========== 叫驾传来，利佛翻身坐起，仔细-一听，啊，是新海的声音，不好，新海被抓回来了！这时，其他的工人也都惊醒了。大家跑山去一看，果然是新海，他被反捆着手脚，高高地吊在帐房前的一棵大树上。儿个帮手举着火把，站在树下，包头的一张驴脸变成了猪肝色，他嘴里狂叫着“你敢逃！你敢逃！”手里的皮鞭狠命地抽打着新海。新海非常顽强，位头越打，他越骂，打得越凶，骂得越厉害。 帮手驱赶着工人各回各的工糊，每个工糊的帮手又把着门，不让工人去看，生怕工人闹事。 包头打累了，就训帮手搬来-一段大木头。中间掏穿两个洞，再破开分成两半，两头用铁丝箍住。（这是老板和包头残害工人的一种刑具，他们用这刑具，不知害死了多少人。现在又用到新海身上。)他们将新海从树上放下来，把他的两只脚卡进大术头的洞里，然后把木头的两端箍死。几个帮手把新海连木头拾到后山，扔在一棵大松树下。包头恶狠狠地说：我要叫你在这里活活地饿死！”都手还四处传话：“谁敢和新海接触，就与新海同罪。” 新海被丢在大松树下，没有吃，没有喝。包头和帮手看得很紧，工人们无法接近他。大家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心里难过得象刀绞一样。推道就眼睁静地看着自己的穷兄弟被活活折磨死吗？不！一定要想法 45 ==========第48页========== 救新海。利锑和工人们暗暗商量着小法。第二天梭里，剧起了大风，山林呼呼怒吼着。半夜过后，乘看宁新海的帮手去睡觉了，利俤和儿个工人带着钢斧，轻手轻脚地摸到大松树下。“新海！新海！”接连低低地唤了几声。新海从昏迷中醒来，见是利俤等人，两颗豆大的润珠立即滚了出来。 利俤抽出钢斧，儿下就把铁丝箍欣断。儿个工人扶着新海。利俤赶紧把一包饭团塞过去，说：“新海快，边走边吃，我们送你一段。”说着，一行人赶紧悄梢地向山上走去。 “利佛，穷兄弟们，老板、包头害得我好苦，我能活着出去，多宁了你们哪。”新海激动地说。 “新海，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给大家出气才吃这个苦的。”走在前面的一个工人说。 “新海，老板、包头不知刮走了我们多少血汗，害死了我们多少工人兄弟，出去找条生路，活下去，总有我们报仇的一天！”利俤对新海说。 “这个深仇大银，我走到那里也忘不了，一定要报仇！”新海两眼喷着怒火。 爬上山顶，米到一块岩石前，大家站住了。利佛指着山下说：“昨天我们看过，从这儿下去有一条平常很少人走的小道，没有他们的人。顺着道，绕过这个山头就好了。千万不要走大路。”接着，·利德 46 ==========第49页========== 掏出一点钱，交给新海说：“这是我们几个人凑的，称带着。路上要小心，多保重！”新海深情地望着利 牛 佛和…张张熟悉的脸。对老板、包头的共同仇根，穷兄弟患雅相处的深厚情谊，使儿双结满老茧的大手紧紧地、紧紧地拉在一起。 这时，天更黑了，风大了。山山上，松涛呼呼雄壮有劲，空中，浓云翻腾，滚滚直下，一场暴风雨眼看就要来了。 深山怒火 一九铟○年，正是抗日战争的艰苦岁月。共产党、毛主席为了挽数民族危亡，领导全国人民，进行艰苦草绝的抗战，取得了“个又一个胜利。国民党反动派消极抗日，积极反共，把祖国的大片锦绣河山拱手让给日本侵略者。备地官镣、恶霸、军阀、士匪乘机巧取豪夺，鱼肉人民，火发国雅财。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刘伯行的术筒厂日经办了三年了。那天，王新海的逃走，引起广里不小的反响。工人们暗暗高兴。包 47 ==========第50页========== 头、帮手惊慌失措，言一定要抓出同党，送监受刑。担是，抓来抓去也没有抓！个名堂，只好不了了之。 工人们还是瞅旧被逼着象牛马一样于活。每天两头见黑地辛苫劳动，换来的是半饥半饱的生活和浑身街痕累累。这苦日子何时出头啊！他们在深山老林里也听到了许多关于毛主席、共产党颜导穷人翻身闹解放的事。在工调里，人兄弟常常偷偷议论，他们恨透了这个吃人的社会。 三年来，刘伯行从工人身上榨取了大量钱财，现在，山场上的木头已经全部砍倒，月待运了。刘伯行心里在盘算着：知果倒掉这令术简厂，可以借口亏本赖掉工人三年的工钱。把这三百多个工人∫发走：另外再找他百来个工人办新)，哭要儿个月，就可以完成老厂工人余下的运术任务。这样，新工人儿个月的工钱到时候即使发下去，也不到老厂工人三年工钱的一个零头。刘伯行的鬼主意打定后，就雇了另个包头，找了批帮手，开始办新厂了。 新厂就办在老厂转进去两个山头的地方。儿天来，老厂工人在山上修枝、锯简，新厂工人往老厂伐区劈草、路。新老工人心里都很纳网：刘伯行办新厂，为什么要往老广找区开路呢？可是谁也没有猜透他葫芦里究寬是卖的什么药。48 ==========第51页========== 一个深秋的祓晚，黑糊糊的天空，象一口大黑锅盖住了周围的一切。工棚后面那条常年不息的溪流，就象个受尽加辱的人在哭泣着诉说自已的惨痛。工棚内，人们又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老板有钱办新一，我们干了三年，总得发几个饯了吧。” “是胸，我天天起月摸黑，累死累活千了三年，也该发点钱了。” “刘伯行的钱，一个分成八瓣给你，还嫌给的太多。这家伙心狠手毒，可要提防他借故赖帐。” “要赖帐就跟他于。” “嘘一”一个工人打了个暗号，轻声说：“包头来了1” “来得正好，先把帐跟他算清楚…” 利俤一言未尽，门口黑影一晃，包头皮笑肉不笑地跨了进来：“还没睡呀？唉，一天干到晚，怪累的，真难为大家啦。其实这年月谁都有困难呵！拿我 们老板来说，经营了这么大个木筒F,三百来个人张 着嘴要饭吃，难哪，唉，这年月…”工人们见他转湾抹角，吞吞吐吐，知道他又要要什么花招了，一个个瞪着他。包头心虚地看了大家一眼，强笑着说：“直说了吧，我们老板办这个厂，火亏本咯。目前正是枯水季节，木材运不走。南平形势又紧张，运去了也卖 49 ==========第52页========== 不掉。现在，连工钱也发不出去，只好倒闭厂子。大家各奔前程去。” 听这话，工人肺都气炸了。 “咋天还逼着我们去放排，今天就讲是拈水季书，木材运不走，胡诌1” “那天还说外面形势紧张，木价大涨，要我们拼命干，今天义讲是运出去也卖不掉，瞎扯！” “有钱办新厂，为什么就无钱办老厂？存心是要 一口吞掉我们三年的洫汗钱。妙 三年的血汗不能白流，工钱一定要发！”“一定要叫他把钱发下来，一分一厘不能少！” .。力 在工人们的啡驾声中，利佛发现包头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急忙提醒大家说：“不好，包头溜了！我们赶快到帐房去，不要让包头和管帐的跑掉。”经利俤一提，工人们立即涌向帐房。帐房里只有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管帐先生，吓得躲在角落里筛糠似地发抖，包头却早已偷偷地跑掉了。 “到抄县去找刘伯行！”找刘伯行算帐去！” 烈火，在胸中燃烧。三年来，不，应该说十年、几十年来深深埋藏在工人心头的仇和恨，今天进发出反抗的怒火，熊熊燃烧。受苦受雅的“柴伕佬”，高 50 ==========第53页========== 举起粗黑的双手，发山了愤怒的曜声。 当夜，··百多个工人摸渊赶去沙县。一潞上，利悌和工人们起，边走边议对付刘伯行的办法。大家咬芬切齿地说：“刘伯行要再要赖，就决不放过他！” 刘伯行在沙县住着一座豪华的青砖瓦房，门口有两个特枪的家伙瞥卫着。第二天一早，工人们来到门口，不管三七二于一，“轰”的一下冲了进去。刘伯行不在，到尤溪去了，只有他的经理尤同新。正和刘伯行的小老婆一起，躺在床上抽大烟逗趣。一见工人进来，尤同新马上翻身起床，阴沉着脸说：“要算帐？好啊，就怕我的秋计不答应！”说着，掏出乌黑发亮的手枪往桌上一放。工人们现尤同新蛮不讲理，火气直冒，一涌上前，揪住尤同新就往大街上拖，吓得刘伯行的小老婆尖叫着往床下钻，精致的鸦片烟覓“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醉。 街道居民昕说工人们把刘伯行的经理拉出来了，都纷纷从家里跑出来，高头地边跑边喊：“老虎被打啦！老虎被打啦！”一瞬间，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密不透风。工人们乘机把刘伯行残害工人，倒闭厂子，赖掉三年工钱，今天尤同新义拿枪威胁人的事一 五一十地讲给大家听。人们听了，都气愤地喊：“打1打！” 51 ==========第54页========== / 正在这时，几令特枪的伪警分开人群，把尤同新保护起来，叫工人派出四个代表尤同新一起到为鳖察局讲理。一到伪警察局，北同新就抢先说：“划副官一向义待人，一不拖，二不欠。工人们目无法纪，破门入户，聚众闹事，图谋不轨。”工人代表见他信口胡说，马上义正词严地把刘伯行欺压人的罪行当场揭露了一番。伪警察局长两边看看，立即想到这又是个捞钱的好机会，就装模作祥地说：“情祝不 | 明，尚待调查，·分开关拥。”工人代表和尤同新被分头关了起来。 工人们围在伪警察局门口不散，第二天一孚，一个伪警出来，说工人是“无理取调，随即把工人代表推出门外，“跳当”一声关上了漆黑的大铁门。大门外，愤怒的工人一下拥上石阶，猛砸伪警察局的大门。群情籁概，怒火冲天。还有什么比这使人更气愤的吗？刘伯行凶残刻毒，官老爷贪赃枉法。官匪相通，狼狈为奸。他们依仗权势，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大工人有冤无处神，有理无处讲。这是什么世道！，伪警察局门江的人越来越多了，工人们一面继续向群众羯露刘伯行的罪行和伪警察局的官官相卫，一·面进一步分折情祝，研究对策。工人们终于明白了，原来，刘伯行办新倒老厂，是竿有预谋的。这家秋既想一口吞掉老广工人三年的血汗钱，又指望着用山2 ==========第55页========== 上的四万多简木头嫌大钱，才来这么一招的。决不能让刘伯行的阴谍得逞。国去守住山场，看住木筒，看住管帐的，不发工钱休想运走木筒，不发工钱决不离开1 工人们商议好后，就动身返回老。 木筒厂工人吃的米，都是从外面挑进来的。老板…宣布倒厂，米就再也不给了。工天们回到厂里，米没有了。要坚持斗争下去，首先碰到了吃饭问题。工人们没有被困难所吓倒。他们天天上山，挖野莱，采野果，摘菇类，维持生活。这祥，一天，二天，三天，时间一长，许多工人的身体渐渐支持不住了，有的饿得连路地走不动。但是，困难并没有动摇工人们的意志。他们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在这时候自动散去，就正中了刘伯行的奸计。大家横下一条心：咬紧牙关挺住，和刘伯行斗到底。 新一工人对老广工人团结斗争的行动，深表同猜种关切，经常商议着如何支持老厂工人的斗争种帮助老厂工人解决生活上的困难。新“的包头看着苗头不对，为了防止闹事，想尽办法不让新老工人接触。他逼着工人早出晚归，一收工就派两个帮手招门，不准工人离开工棚，工人们一时无计可施。 这时，林锐成也在新一。锐成那次在水吉木筒厂打排落水后，被镟涡卷入河底，后来，漂至乱石摊 53 ==========第56页========== 被…位好心的老农民救起，在他家养了几天，又出外 四处流浪，放排、伐木、打短广，作么活都于。在流浪生活中，他经常听人说起当年红军在闽西等地器助穷人丁土球分田地的故事。红军就是今天的八路军、新四军，是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的抗日队伍。锐成是多么盼望能有穷人翻身出头的一天啊！半个月以前，他刚来到新~。当他知道老厂工人都在吃着野菜，坚持斗争的情况后，心里十分同情，时时考虑着该如何支援老厂工人兄弟的斗争。 一天，包头叫锐成和五个工人外出挑米。挑米，莘口老是必经之路。锐成心里一动，有了主意。这天，锐成他们起了个早，天没大亮，就挑着担子出去了。路上，锐成把心里的想法和那五个工人一说，大家都连声说好。 下午，锐成和工人们每人挑着一担米，满头大汗地往回走。经过莘口时，他们故意在一棵大树下放下米担，坐下来休息，脱下斗笠，一边扇，一边四处张望。 过不多久，远远看见山脚下有儿个挖野菜的老厂上人走来。锐成仔细一看，利佛也在里边。他高兴地跑上前去，边跑边城：“利俤！利佛！” 利俤也看到锐成等人了，急步迎上前来，一把拉住锐成的手，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64 ==========第57页========== 过了一会，利佛急切地问：“锐成，我们分别整整十年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锐成一五一十地讲了自己的经历。利佛感叹一阵，接着就把老厂工人不怕困维，守住山场的情祝细细说了一遍。锐成说：“称们于得好！我们支持你们。我们决不能白白为刘伯行流血流汗。我们新老厂工人都是一根藤上的苦瓜，你们的困雉，我们也知道，大家都在关心你们，议论着如何帮助你们。只是包头帮手管得严，我们有劲使不上。这里的儿担米，你们挑回去，先凑合着乾。以后，我们就利用桃米的机会碰头。你们只要坚持下去，刘伯行早晚得把钱发下来。” 山涧水长，阶级情深。听着锐成的话，老厂工人都激动地说；有新厂工人的支持，我们干起来更有劲了。只是你门把米留下来，回去怎么交帐呢？” “不要紧，我们自有办法！”新厂工人异口同声地说。 锐成等人一回到新“，包头就问：“今天挑的米呢？”锐成问答说：“老厂工人没有饭吃，拦住把米拿去了。他们人多，我们没法对付。”包头听了，一莲骂了几声“饭桶”，锐成冷冷地说：“我们没用：那下次你自己跟我们一起去吧！”·包头被锐成顶撞得 一愣-一楞地直翻白眼，一时讲不出话来。心想，挑米 ·到新厂，只有一条路，必须经过老厂门。老厂三百 55 ==========第58页========== 多个饿急了的工人，也确实不容易对付。于是，包头就把挑米改在晚上。但新厂挑米的工人每次经过老时，还是把挑的米分一半给艺广的工人兄弟。 包头没有办法，就去报告刘伯行，刘伯行又设下了毒。 一天，包头让工人提早收工回来。工人们回到工棚，只见儿个帮手和老板、包头的一些亲信在忙碌着。有的破毛竹，有的削竹尖，有的生火烧竹尖，有的把烧得发黑的竹尖插入尿桶，桶里“兹噬”地冒着白烟，发出一股刺鼻的臭气。这种带有剧毒的竹尖，刺入人体，轻则溃烂，重则丧命。 锐成忙问： “称们这是干什么？”“打土匪}” “娜里？” 莘口。” 《多少？” “好儿百。” “谁说的？》 “包头。” “啊！”锐成顿时明白过来，“好狼毒的刘伯行，他是想挑动工人打工人呀！”他气得儿乎喊出声来。 56 ==========第59页========== 这时，包头来了，他对刚收回来的工人们说：“莘口出了土匪，经常枪我们的米，大家都没有饭吃了。我们要把土匪打走。令天提早收工，就是让大家备好打土匪的武器。现在就去准备，屹完晚饭出发。” 原来，事情真象锐成估计的那样。刘伯行一口春掉了老一工人的血汗钱以后，作贼心虚，暗地派人打听老厂工人的动向。当他知道老厂工人还聚集在莘口不肯散去，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颜。他担心工人们闹事，一时又拿不出对付工人的办法。听了新包头的报告，刘伯行心生一计，想挑动新厂工人，把莘口老 一的工人打散、赶走。 锐成和几个经常去挑米的人，识破了老板、包头的诡计后，对工人们说：“不能打！不能打1”这时，.一个曾经当过土匪，被刘伯行收罗进来当帮手的家秋，从腰间拔出短刀，“嗖”的一声插入蒡边的木柱里，吊着三角眼对锐成等人说：“有抢米的土匪不去打，你们还想不想吃饭？”锐成地不示弱，他逼上 一步说：“莘口没有上匪，是老厂的工人。”说完，就把刘伯行知何办了新厂倒老厂，如何一口吞掉老厂工人的汗钱，以及老厂工人如何吃者野莱、坚持斗争的情况告诉了工人兄弟。最后他激动地说：“莘口哪里有土匪！那都是和我们一样受苦受摊的穷兄弟 ? r ==========第60页========== 啊！刘伯行这家伙是想惜我们的手我们的兄弟，我们千月不能打，千方不能上当呀！” 听完锐成的话，人群中不知谁愦怒地喊了一声：“工人不打工人，我们不上老板的当！” “对，工人不工人！”大家跟着吼道。 在一群怒气冲冲的工人面前，包头急得直搔头度。去打吧，光靠儿个帮手和亲信根本不是老厂幻人的对手；不去吧，赶不走老厂工人，老板面前不好交代。一时无计可施。那个拔刀威胁工人的家伙，这时也没了刚才那股杀气腾腾的劲头了。他从木柱上拨出短刀，插回刀鞘，跟着包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山上的青竹根连根，穷苦的我木工人心连心。老板的残酷剥削和无情压迫，在新老厂工人的心里都播下了仇恨的种子。共同的苦雉遭遇，把他们紧紧地联结在一起。包头和帮手走后，工人们紧接着议论起来： “老厂工人于了三年，刘伯行不发一个钱，今天还想借刀杀人，好狠毒！” “我们新厂过几天就要拉辘了。老厂工人守往木筒不散是对的，我们不能为老板的阴谋诡计出力，不发工钱，我们不替他运木头。” “是啊，我们已经干了两个月，也没拿到一个， 钱。” 58 ==========第61页========== “刘伯行不把老一：人三年的工钱和我们两个月工钱发下来，我们都不干了1” “对，一根筷子容易折，十根筷子就折不断，我和老工人联合起来和老板斗，不发工钱不千活！” 老板的阴某没能挑起新老工人的矛盾，反而提进了新老厂工人的团结。第二天，新厂包头一早起来叫工人们上山干活，工人们却一个个躺着不起床。包头叉气又急，一面派人飞报刘伯行，一面对工人软便兼施，威胁利诱。工人们针锋相对地提出：要工人出工，必须发述老广工人三年的工钱新厂工人进两个月来的工钱。 眼看着到材的大好时机“天天过去，山上还是…根术头也运不出来。眼看垂手町得的大笔钱财到不了腰包，老板、包头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刘伯行反复盘算着，新厂工人不出工，术头拉不下山；老)工人不散去，术头还是不能拉。要是对新老工人再来硬的，事情只会越闹越大，越闹越僵，局面盏发难以收拾。没法子，他只好忍痛答应工人提出的要求，把所欠的工钱发了下来。 领到工钱的当天晚上，锐成和新厂的二十多个工人再也不愿意为刘销行卖命了。他们避开包头和帮于，悄消离开了新厂。经过莘口老厂时，老厂的工人 59 ==========第62页========== 高兴地迎上前去，大家在一起兴奋地畅谈着，半夜过了，还不愿散去。 利俤觉得跟前的一切是他一生中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想到了自已的遭遇。在家乡，受地主、恶霸的压迫，在本筒厂，受老板、包头的剥削。在自已的记忆中，只有血和祺，只有仇和恨！可是，今天，工人们齐心起来呼隆-闹，象刘销行这样的老板都熊啦！看来，这些家秋也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他对大家说：“看来我们穷人要找活路，只有团结斗争！”说罢，还将自已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做了个有力的手势。 “对，只有团结斗争，才有穷人活路。”对付刘伯行这样的吸血鬼，就得齐心合力跟他们斗。” “我们工人团结起来，就比大大小小的刘伯行有力量。” “听说八路军、新四军打了许多胜杖，小日本一定要被赶回老家去。” “地主、老板的寿命也不会很长了。” “真要这样就好了，我们的苦日子就有头了，这 一天快点来到吧。” 这些受苦受难的“柴伏佬”，他们欢庆着团结斗争的胜利，满怀着翻身求解放的强烈愿望，决定离丌60 .. ==========第63页========== 这里，另找活干。他们有个共同的决心：不管走到哪里，都要一个心眼眼那些吃人的豺狼斗到底。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黑被再长总有天亮的时候，苦难的日子总有出头的一天。 这时，天还是黑浻洞的，只有明亮的北斗尾在夜空闪闪发亮。利悌、锐成和其他工人兄弟乘着朦陇的酸色，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换了人间 离开刘伯行的木简厂后，利佛和锐成，还有不久又碰在一起的张礼干、王新海等人，一起流落在永安的深山里，不是烧炭、卖柴火、打短工度日，就是找个木筒厂混口饭吃，苦苦地挣扎着度日子。后来，利佛的大腿上长了个毒疮，长期溃烂。贫病交加的利悌，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在那些日子里，利俤和工人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深山老林早日见太阳！ 一九四九年，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的队伍，解放了千百万受剥削受压迫的劳动人民。深山柴伕见到了红太阳。巍巍群山，阳光灿烂，林海欢腾，流水歌唱。利佛和工人们被救出了苦雅深渊，他钔尽情地欢 61 ==========第64页========== 庆翻身得解放。 解放后，在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过去欺压穷人的老板、山霸、包头和一切反动分子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昨日当牛作马的“柴快佬”，今天成了国家的主人。他们组织起来，发展生，伐木场的印把子牢牢地掌握在工人阶级手里。 为了治好利俤腿上的毒疮，组织上把他送进了医院。在漫漫长夜里熬过了四十五个年头的利佛，今天，第一次进医院大，第一次亲切地被称为“同志”，第一次知道打街吃药片。他的心情无比激动，深情地凝视着墙上的毛主席像，两眼涵出了幸福的泪花。熬过寒夜的人，最懂得太阳的温暖，旧社会苦雅深重的人，最知道新社会的幸福。利俤对党、对毛主席有无比深厚的感情，对革侖工作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他好象一下子年轻了诈多。从医院回到伐木场后，他处处积极带头，大家都称他是老当益壮的“老来红”。工人们选他当工会主席。他连年被评为“生产能手”、“劳动模范”，多次参加县、省客开的“劳模会”和“群英会”。 托大跃进的热潮中，利佛和其他十个老工人到灵元组建新的伐木场。当时的灵元，还是一片深山密林，交通不便，生活条件艰苦。利俤和工人们为革命创业不怕苦，投入了紧张的建场劳动。62 ==========第65页========== 不久，山上砍下了人卦木头，利看着满心欢喜。这是国家社会主义建设急需的宝贝啊，要尽快运出去。运这批木头碰到的个最大难题是，必须架起 一座横跨山1涧的本轨桥。组织上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当时扭任技术队长的利悌种其地工人。利俤忙着和工人们一起看地形、订方案，一起运木料，架桥梁常常忘了吃饭，忘了睡觉，甚至他老伴生病住院，也顾不得去看看。就这祥，经过三个多月的奋战，终于建成了一座长二百五十米、高三米上下通车的五层木轨桥。望着横跨在层峦迭嶂间的术轨桥，利俤暗暗地勉励着自己：前进的道路上要架无数座桥梁，攀无数个山峰，还要继续大干哪： 一九六二年，利俤光荣地加入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从此以后，他的思想境界更高了，继续革命的劲头更足了。他无比热爱毛主席，无比热爱毛泽东思想。他努力克服文化低的因雅，刻苦学习毛主席著作。他越学心越明，眼越亮，革命干劲越大。 “跟苦奋斗是我们的政治本色”，利佛一直保持着这一本色，他把家搬到灵元伐木场后，住的是一间伐木场最初建起来的瓦房。新房建成后，领导上几次动员他搬进去，他总是说：“我在旧社会往草棚，现在能住上瓦房，已经很不错了。不用搬，一个人在生活上不能好了还要好。”利俤对自己的生活要求很 63 ==========第66页========== 严，艰苦朴荼，精打细算，从不浪费一分钱。他常常想的是，旧社会每天从星星落做到星量出，挣的工钱还糊不住自已的一张嘴。现在自己的工资除了一家人吃穿外，还有节余。这是过去连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呀！这钱是党和毛主席给的，一分一厘也不能随梗浪费。但当看到其他同志有困雉时，利俤却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已的存款，主动送上门去。 一九六五年，利佛六十一岁时，在领导的多次劝说下，他退体了。退休，对一个在黑暗的旧社会度过了漫长的艰难岁月的人来说，心情是多么不平静啊！那一桩桩“老来路边倒”的悲掺往事，又清晰地出现在利悌眼前。如今，工人为革命伐木，为社会主义建设劳动，大家精神揄快，一天八小时工作制，并且由于逐步实现机械化，劳动强度大大减轻了，工人的生活也不断提高，还有各种劳保待遇，生病有公费医疗，子女都能上学读书，退休老工人领取国家的退休金，无忧无虑地欢度晚年。过去的苦雉和今天的幸福形戒鲜明的比照，利俤的心头万分感激党和毛主席。退休以后，他仍是一天也闲不住，为集体于这干那，主动当好领导的参谋。他还把退休老工人组织起来，为集体种莱、养猪、管理苗圃。在利佛的带动下，有的老工人一心为集体，表现得比退休前更积极。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利佛不预自已多病体64 ==========第67页========== 弱，和工人们一起，站在斗争的最前列。经过一场场斗争，一次次反复，利悌进一步提高了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觉悟。他积极带头忆苦思甜，批判刘少奇等散布的“剥削有功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诉旧社会的苦，讲新社会的甜，讲毛主席的英明伟大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无比正确，教育人们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更加热爱新社会，热爱共产党和毛主席，用实际行动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一九六九年，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取得伟大胜利的时刻，利俤将自已雌一的儿子送去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有人河他：“老魏啊，你就这一个儿子，舍得让他走吗？”利悌回答说：“我们有今天，都是因为有了党和毛主席，有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有了无产阶级的政权。为了保卫党，保卫毛主席，保卫人民的江山，保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让儿子去参军，我一千个舍得，一方个舍得！” 儿子临走那天，利俤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革命没有完，孩子，去吧。过去的苦，今天的甜，要牢记心上，一刻也忘不得，永远也忘不得。千万不能忘记阶级斗争啊1在部队，要好好读马列的书，读毛主席的书，握紧手中的枪杆子，步步前进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上，把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进行到底1” 65 ==========第68页========== 载送入伍青年的汽开动了，利俤和儿子挥乎道别，放眼望去，强劲的东风吹舞着鲜艳的红旗，金色的阳光照耀着郁郁葱葱的林海。利俤的心里，是那样喜悦，那样振奋。 i 66 ==========第69页==========